诸葛福媛

【预警和废话】

我是不是说过再也不写海森了？假装我没说过吧，反正这篇也不是爱情向。

就……看着日历上的9忽然想到了这个故事，半夜发出来吧。

不知道算是he还是be，就是一个简单的讲述他们生活碎片的小故事。画风上，比较像前一篇写海森的《浅眠》，又甜又酸的。

正文             Nine 九

 

"我们认识多久了?"Tom躺下的时候，Chris忽然问了这样一句。

Tom愣了一瞬，很快回到，"快九年了。"

他不确定Chris是嗯了一声，还是发出了一点不赞同的声音。Anthony Russo在镜头后面给出开拍的指令，Tom闭上眼，迅速进入一具尸体的角色。

 

特效化妆的效果非常好，他第一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小小惊了一下。

不过那和他没什么关系，是Chris需要应对的问题。

 

Tom的头偏向一边，眼睛无神地固定在一个方向。他的巩膜是血红的，字面意义上的死不瞑目。

Chris在他身后喘息爬行，皮质戏服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喊"No. Loki."

不是呵斥、劝阻，不是纵容、宠溺，不是无奈，甚至不是失望……Thor用各种语调喊过Loki，这一次，他只是单纯喊他，想听他应一声而已。

 

Chris把前臂搭在Tom身上，用力抓紧他的软甲。沾着汗和血的额头垂下来，落在胸前心脏的位置，再也不动了。

精疲力竭，紧密无间，画面静止在Thor给Loki的最后半个拥抱。

 

Anthony高声喊了Cut，片场的不同位置响起零散的掌声。

Tom抹了下眼角，才用被压住的那条手臂去顶Chris，"嘿，死沉死沉的。"

Chris在他身上蹭了下脸，抬起头的同时笑着敲敲他胸口，"我还想说你呢，硌得很。"

 

他们相互扶持着爬起身，Anthony迎面走过来，大大地张开双臂，"Chris,棒极了！Tom，恭喜彻底收工！"

 

= = = 

Chirs把行李递给Tom，不满地抱怨一声"真是的，至于那么着急催你飞回去吗?"

Tom关上后备箱盖子，打趣道，"想想好的方面，你以后是这里唯一的神了。"

"那可不一定，"Chris眨眨眼，"我们拍的涉及第一部复仇者联盟的片段，似乎还有Robert穿越时间线的场景，某些人说不定要回来补拍复活戏份呢——

Tom轻轻打他一拳，笑着阻止，"嘿，快闭嘴，没看见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吗?"

Chris噗了一声表示回应，大大咧咧搂住他肩膀，"不怕。"

 

在Tom转身之前，Chris下意识阻拦了一下，没头没脑地忽然说，"我觉得你和Loki值得––"。

"没关系，"Tom微笑着打断他，蓝灰色眼睛里含着浅浅的雾气，" Bro，真的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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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 Joseph Russo抿着嘴，犹豫一下说到，"我希望你休息会儿，再试一遍刚刚那组镜头。你现在的表现已经很好了，但考虑到那是Thor经历众多变故后第一次一个人坐下来，我希望感情上能表现的更复杂冲突、更有层次一点。"

Chris点点头，从助理手中接过一瓶苏打水，闷声走了出去。

他对自己刚刚的表现也不太满意，但说不上来到底是缺了什么。那场景本该有三个人，鉴于火箭浣熊和Groot都是CGI处理，实际上就只有他自己在绿幕前念念叨叨，跟不存在的Bradley Cooper对话。

 

一个活了一千五百岁，亲手杀死过数千仇敌，失去最后一位血肉至亲的九界天神。

要他一个区区凡人演活他。

 

Chris扮演Thor九年了，对这挑战并不畏惧。只是以往……以往有他在的时候，总是更容易些。他像一面镜子、一帧负片，和他交相辉映、形影不离。

就像他们对彼此说过的：

There is no Thor without Loki. There is no Loki without Thor.

Like Yin and Yang.

 

Chris抬起头，看到距离他房车不远处有个空位。十几天前有辆房车一直停在那儿，他经过的时候，抬手敲敲门，那个英国人就会探出头冲他笑，"嘿，一起开工吗?"

在过去九年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见到他。像分隔世界两端的兄弟，虽然早已拥有不同的天地人生，却总要因为家族的旧时节庆而重聚。

Chris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下，他仰起头喝水，房车的空位在他视线里模糊、放大。忽然间，那片空白化成一支简明昭然的利箭射中他：已经结束了。

从此以后，聚光灯前的谈笑拥抱，镜头背后的小絮长谈都成回忆。

 

"我弟弟以前也不是没死过，但我想他这次可能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镜头前的Thor微微蹙眉，完全没有意识的笑着，高声描述自己的新武器。

话语的间隙里，独眼的天神微微垂眸，一滴泪沿着鼻翼旁滑落。

是最哀恸的坚强，最悲凉的笑意。

为了最无可奈何的失去。

= = = 

 

黑发记者穿着印有Thor和Loki头像的T恤，一脸沮丧的说到，“这次宣传Chris没能来，真是太遗憾了。”

Tom点点头，露出一贯温柔又体谅的微笑，“是的，我明白你的心情，确实很遗憾。”

 

他跟Chris通电话问候了他的“小事故，”那家伙说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承诺痊愈了立刻跟他汇报。

Tom笑着提醒他，“发短信打电话什么的，别忘了时差啊。”

Chris立刻大声笑起来，“我只忘了那一次，你要念叨一辈子吗？我现在就往手机上添加一个伦敦时间，咱们是差……10小时?”

“是9小时，Chris。你比我早9个小时看到太阳。”

从这一点来讲，Chris，你活在我的未来里。

 

“这是什么？”记者起身的时候，Tom好奇地指指她钥匙链上的配饰，一个数字9，和一个大写的汉字玖。

“是我的生日，”她解释道，“在汉语里，九是一切数字中最大的，会被用来指代很多或者无穷。另外，汉语中九和久谐音，也有长久的意思，人们觉得这个寓意很美好。”

“很漂亮，”Tom称赞了一句，向她伸出手，“谢谢你。”

 

他回味着那个温暖又强大的数字。

9年，丰盛得像过了一生。

9个小时，漫长得像相隔永远。

 

= = = 

“India，不要凑电视那么近。”

Chris靠在沙发上伸个懒腰，眯起眼又瞟了瞟让女儿如此入迷的动画电影名字。

《小叮当与海盗仙子》——又一部迪士尼。

 

花花绿绿的小仙女在荧幕上飞来飞去，看得他昏昏欲睡。

音乐声不知何时忽然变得激昂，India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开始踩着自创舞步在客厅旋转。

Chris揉揉眼，“喂，别摔了。”

 

等等，这个声音……？

 

“Oh, how high we will be,啊！我们飞得好高

'Cause the blue fairy dust因为这蓝色的精灵粉

surely packs a mighty wallop带有强大的力量

Soon it will set us free，From the chains of gravity

它将从重力的枷锁中解放我们

Then we'll hoist up the sail然后我们要向上航行

And we'll set course for the sun把航向定为太阳

……”

他立刻想到了答案。

不需要核对演员表，他不会听错他的声音。

 

Elsa去哄双胞胎了，India一直拉着他讲海盗仙子和虎克船长，到最后那故事和旋律牢牢盘踞在他脑海里，彻底挥之不去。

Chris在熟睡的女儿额头印下一个吻，抬手熄掉床灯。

他深深吸口气，划开手机的时钟页面。9个小时之外，伦敦的人们大概刚刚开始午餐。

日安，他对着黑暗悄声说。

 

= = = 

Chris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Thor和Loki驾着一艘飞船航行，他们没有遇到Thanos，没有遇到任何人。他们只是快活地越飞越高，摆脱了重力和一切枷锁。在航程尽头，明亮的光芒覆盖视野。Thor紧紧搂住Loki，他知道那是他们的家园，那是金色的阿斯加德。

 

The End.

 

注释：《小叮当与海盗仙子》是抖森配音的，唱歌片段很萌，值得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