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福媛

前情提要：14、频率的问题

15. 窃圌听的问题

其实我想管这章叫【窃圌听风云】

“第一名，在未来老丈人家里上大号，马桶坏了，不能冲水。”

念出这句话的时候，史尼尼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手圌机屏幕笑的缩成了一团。

洛玑一直坚信这些po在网络上的糗事都是人们瞎编的，搏眼球罢了，怎么可能有人活的那么囧呢。

认识索迩以后他想，确实，有些人的生活，过的比较……比较状况频出。

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经历这样奇葩的时刻，这绝对是会超越马桶那一条攀上第一名交椅的啊。

索迩提出过带他回家吃饭，但他一再拒绝。洛玑知道索迩的背景，他的强圌势的，身居高位的父亲，他的优雅的，相夫教子的母亲。那样一个家庭，听起来像电视里生活频道幸福之家的宣圌传范本，而自己则是社圌会法圌制频道，遍身人情冷暖，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洛玑想等自己和索迩之间再稳定些，用一种从容的、文雅的、无懈可击的姿态去拜访他的父母。

现在呢？

欧妈妈——或者更恐怖的，欧家二老，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一个在他们儿子身下呻圌吟尖圌叫的妖圌艳贱圌货。

天知道他们刚刚滚在床圌上都说了些什么呀。

“为什么喜欢荔枝味儿的？”

“因为荔枝好吃啊。”

“要吃吗？现在？它是荔枝味儿的。”

“去你的。”

“不是这儿，用下面。”

……

洛玑把脸埋在枕头里，十个指头直想把枕头掐穿。他依稀记得自己高圌潮的时候喊索迩哥圌哥了，求老天保佑那时候欧妈妈已经挂了电圌话！

他哀嚎了一声，有什么分别呢？他绝对绝对已经被圌判死刑了。

“亲爱的，”索迩凑过来摸圌着他的背安抚，“没有那么严重啦。”

不严重？都世圌界圌末圌日了还不严重？

“这最多也就算是有点儿意外……”索迩好声好气的在耳边劝他。

“有点儿？”洛玑像条案板上的鱼似的一下翻过身来，“你认为你圌妈妈上次在电圌话里听到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哈？！”

 “他们年轻的时候——” 索迩表情严肃的想了几十秒，“未必就没有玩过phone sеx。”

“就算没有，”他凑上去讨好似的搂住洛玑——那家伙拧着眉头陷进床里去了，看起来像是被气的昏圌厥了，“妈妈肯定是看过小黄圌片儿的吧？哪有人没看过呢？”

欧妈妈当然看过小黄圌片儿。

身为一名美术老圌师，人圌体艺术是她的必修课，运圌动中的人圌体，爱情中的人圌体，那都是艺术，所以爱情运圌动中的人圌体，那也是要看看的嘛。

不过要是主演是自己儿子，对手戏还是和一个男的，这就有点……

欧妈妈也不是故意要听那么久的，手圌机响起的时候，她正打算和面——自从退休之后，她就把所有的艺术细胞都用在了烹饪上。

她把舀好的面粉放进盆里，把手圌机放在一边台子上开了免提，然后一双手浸了水，按进了面糊里。

开始她以为是串线来着，有人呼哧呼哧喘着气，却没人说话。

“儿子？”她叫了声。

那边没人应，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不止一个呼吸声。

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天，索迩在执行任务，他去卧底被识破了，坏人在监圌禁拷圌打他，他只能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向自己求救。

几秒钟后她意识到这是没道理的，因为索迩是治安警，卧底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欧老头说了，卧底的人一定不能太惹眼，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真是上天见怜，她的儿子惹眼死了。

“腿别放下去，”她惹眼的儿子在手圌机另一头开口了，“缠紧一点儿。”

缠……缠……缠紧一点？欧妈妈脑子嗡的一声，这，这，这？！

这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她伸手去按挂断键，一坨面粉糊牢牢的粘在了手圌机屏幕上。

挂断键那里被糊了一个毛刺刺的面皮儿，另一端的喘息声却越来越响。

欧妈妈几乎是飞去了洗手池旁，她迅速的搓洗着手上的面粉，它们像固体胶一样粘在她手上。

下次一定要用这个牌子的面粉做手工Q圌Q面啊，她在搓洗的间隙忍不住想。

终于擦干了手，手圌机另一边似乎也进入了一个小高圌潮——她听得出来，索迩是从她肚子里造出来的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索迩似乎想掌控些什么，他像憋着口气似的：“叫我，洛玑，叫我，叫我，你希望我是你的什么？”

欧妈妈圌的手悬在挂断键的上方，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儿子说了不少话，另外那个男孩子却异常的安静，他喘息了，他呻圌吟了，但他没说话。

她忽然就好奇起来，他是那个人吗？长久以来她餐桌旁空缺的那个人？像个小馋猫似得爱死了她的菜，却不敢凑到她的餐桌前。

她决定听下去，反正说不听也听了这么久，多听两分钟也没什么分别。

终于那个男孩子开口了，用一种迷乱慌张，却又清晰温柔的语气喊，“哥圌哥”。

那声音情圌欲浓重，却又干净的摄人。

欧妈妈轻轻挂了电圌话——那个男孩子，他有一把那么动人的声音，如果人类生活在黑圌暗里，她会因为声音爱上他。

洛玑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他不停搓圌着手，一刻也静不下来——第一次单独指挥车祸抢救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过。

“我没见过哪个实习生有这么稳的手，”第一次骨穿，站在他旁边的指导老圌师看的直了眼。骨穿针在他手下稳稳的刺进髂骨，骨髓磨砂一样的质感准确的传递到手心里，洛玑把针芯拔了出来，一滴汗都没有出。

他不怕那些，可怕的从来都不是病，是人。

就像昨晚欧妈妈打来的那个电圌话，就足够把他吓个半死。

“索迩，明天妈妈去你那里，约你的男朋友一起吃个饭吧。”

门外第5次有动静的时候，索迩终于抓狂的站了起来。

他一把把洛玑拽回来，使劲的按在了沙发上，“坐下，你再这样我都要紧张了。”

“我没有。”洛玑挣扎着反驳。

“你在怕什么？”索迩现在已经圌学会忽略他的口是心非了。

“……”

“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索迩俯下圌身，把他圈在沙发上。

“还能有什么？！”洛玑推了他一把，没能把他推开。

“担心她会因为昨天的事看不起你？”索迩说着，嘴角挑了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洛玑的脑袋：“小疯圌子，我再跟你说一遍，她才不会呢——她喜欢死你了。”

“你就编吧，她都没见过我。”洛玑没好气的打了他一拳，一脸智商被侮辱了的表情。

“她知道你的每件事——你有多喜欢她的布丁，你有多聪明，你有多好看——唉，我知道你这个偏执狂是不会信的，等会儿你见到她就明白了。”

门铃响了，索迩一个箭步跳去门前，“妈妈！”

门开了，一双白净的手搂住了索迩的背，洛玑站起来，他看不到她的脸，她被高大的儿子遮的干干净净。

然后索迩转过身来，冲着洛玑笑：“亲爱的，这是妈妈。”

洛玑愣得说不出话来，他甚至都没有精力去挑索迩刚刚那句话里明显缺乏定语的语病。

如果这世上有一种叫做母亲的存在的话，那她一定是该长成这个样子的吧。

她和索迩的相似之处是显而易见的，蓝眼睛、高鼻梁、金发——标准的美圌人儿。

但是，洛玑的视线以近乎失礼的胶着粘在她身上，但是她就是和索迩不一样，他们母圌子俩站在一起，就像只优雅的雌鹿女王，养大了一只雀跃的小圌雄狮子。

洛玑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他得像个智商健全的正常人那样说点什么。

他掐了下自己手心，拜托，你这笨圌蛋，快开口啊，你可是拿了急诊医学博士的人该死的！

“m——阿姨您好。”他伸出手去，恨不得把那手直接招呼到自己脸上：他差一点就跟着索迩叫妈妈了。

欧妈妈没有理会他的手，她直接走了过来，踮起脚，拥圌抱了他。

“好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她的金发软圌软的蹭着他的耳朵，声音温柔又欢快的响在他耳边。

他是对的！洛玑想起有次范达在自己面前谈起欧妈妈，“我就是想赖在她跟前儿撒娇，呆着不离开。”

就是那种感觉，他也想在她跟前儿呆着，不离开。

……

“你们两个懒虫，就打算用这种难吃的外卖应付生活吗？”欧妈妈把桌上的外卖广告单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圌圾桶里。

洛玑笑起来，她已经进入了“唠叨妈妈”模式，开始在索迩的厨房里指手画脚了。

可她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好看，掐着腰，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他们两个人。

她说“你们两个懒虫。”

那批判和爱意是双份的，平均的撒到自己和索迩身上。

这种感觉真好啊，洛玑抱着双臂听她唠叨，听那话里真圌实温暖的嫌弃与爱。

“你，”欧妈妈指着索迩，“半小时内把厨房给我收拾干净。”

“为什么是我？”索迩不满的嚷了一声。

“洛玑”，欧妈妈瞪了索迩一眼，“你去找个手提袋，跟我买菜去。”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灰溜溜又雀跃着遵照她的命令动开了，他们欢快又矫情的在眼睛里抱怨着，唉，有什么办法呢？妈妈圌的命令比天还大啊。

索迩的公寓在一个相当不错的地段，离市中心的购物区不远，周边菜市场超市也一应俱全。

黄昏的菜市场挤满了人，洛玑跟在欧妈妈身后穿梭着，手掌小心的悬在她背后。

他怕人挤到她。

她看起来快活又自在，简直是如鱼得水，她在一个又一个菜摊前驻足，拿起饱满的蔬菜和水果端详。

她总时不时转身，跟他絮絮说着，或询问他的意见：“喜欢吃丝瓜吗？咱们做个丝瓜烧面筋好不好？”“这家的西兰花好新鲜，咱们做个西兰花虾仁怎么样？”“那个人太不圌厚道了，茄子都蔫了也敢卖1块8？哼，咱们才不买呢。”

洛玑咧嘴笑着，紧紧跟在她身边凑过耳朵去，对所有问题都答好。

他没法儿不笑，她跟他说“咱们”，同时因为摊主的一些小诡圌计而挑眉瞪眼。他们是这个小小菜市场里一对征战杀伐的搭档，肩负着识破阴圌谋、抢夺最新鲜实惠蔬菜的重大责任。

她在人群穿梭时会下意识拉下他的手，就好像他不是个凭空冒出来的、要夺走她最心爱儿子的死基佬，而是她需要时时照看的小儿子。

他们拎着一袋胜利战果回家的时候，晚霞正在天边积聚起来。小区的入口处人流熙攘，堪比江河汇入大海。

有年轻的学圌生从自行车上支下脚来，灰突突的雪地靴前后交替着踩过水泥地，毛圌茸圌茸的护耳罩被拽了下来。她把车子锁在一旁，抓过车篓里的书包跳进了楼道，黑圌黑圌的马尾辫在校服上一下下打着，像跳跃的音符。

有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拿着电圌话走过来，似乎是公圌司还有交代不完的事务，他另一只手拎着Hello Kitty的粉色书包，在藏蓝色大衣的映衬下滑稽的不得了，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围着他转圈，不停的叫“爸爸”。

有妇圌人穿着可笑的棉睡衣从楼道走出来，她脑袋上顶着一只歪掉的发夹，像个绝世高手一般把满满的一袋垃圌圾甩进了垃圌圾桶里。踩在脚底的棉拖鞋穿的有些久了，根圌部被踩成软趴趴的一团，一走路，踢踏踢踏的掉。她就踩着这样悠长的节奏，又缩回楼道去了。

而他，米德加德市中心医院急救部最年轻有为的洛玑医生，拎着满满一袋子蔬菜和一笼豆沙包站在黄昏里，他像指挥抢救那样专注的望着一个方向，望向他的新晋女神——她临时决定杀回十米外的摊上买盒嫩豆腐。

“好了”，她很快赶了回来，手臂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臂弯，神采飞扬的像个少圌女，“咱们回家吧，家里那个少爷估计要拆圌房了。”

洛玑说好，他的脸大概已经笑僵了，答不出别的东西。

他和她并排走着，甚至下意识的塌了点儿肩，去迎合女神的身高。

他们走进楼道的时候，洛玑看到天边的晚霞红的像烧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被那霞光烧的暖洋洋的，快乐流淌在血管里。

怎么能不快乐呢？市井里的凡俗之家，他这辈子竟然能拥有这样好的东西。

作者有废话说：

1、lz本来今圌晚是该干正事的……然而打开b站看到了什么？！《雷神3》神兄弟来地球了，基基穿着我们都设定他会穿的紧身小黑西装，锤哥穿着破烂的建筑工圌人风的牛仔裤，而且锤哥胳膊上还纹着LOKI RIP的纹身，打开微博发现上面已经疯了，有点小激动只有更文抒发下感情了……

2、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那儿子是不是妈妈上辈子的情人呢？欧妈妈我可太爱你了，我也要赖在你跟前儿撒娇，呆着不离开。

3、糖多了要长蛀牙的哦，爸爸这一折没有出场，爸爸是个恐怖的倔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