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福媛

前情提要：Chapter 27 罗蒙湖——Loki的第二个故事23 

Chapter 28 罗蒙湖——Loki的第二个故事24

“大名鼎鼎的南大桥杀手（注释1）。”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Thor一跳。他转过头，从那副有着象牙般色泽的骨架旁退开了一步。

走过来的是个棕色头发的年轻人，长着一双明亮的淡蓝色眸子（注释2），他把手上抱着的骷髅头骨从右手倒到左手，碰响了腰间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

“抱歉，”Thor冲来人点了点头，“外面的学圌生告诉我解剖馆对公圌众开放，我就直接进来了。”

“真可惜，”年轻人冲他耸耸肩，“你要是再早来一会儿，就能亲眼看到我的老圌师和师圌兄解剖尸体啦。”

他偏偏头示意了一下旁边关着门的解剖教室，“他俩刚刚完成一次解剖，才走没多久。”

“没关系，”Thor笑了下，“我只是来这随便看看。”

“那你得快点，”年轻人晃了晃身上的钥匙，“我们快要关门了。”

“你刚刚说这个人以前是个杀手？”Thor又回头打量了一下那具骨架，注意到它额头上歪歪扭扭写着murderer几个字。

“听你口音，是高地那边来的吧？”年轻人把头骨放在一边的柜子上，凑近了点，“难怪你没听说过他，7年圌前他可是爱丁堡街头巷尾最热门的新闻。”

“那会儿医学院的尸体一直都不够用，”年轻人抿了抿嘴，带着点不合时宜的狂圌热绕过Tho靠近他身后的骨架，“所以就有很多人——well，大部分是穷人，把自己死了的亲属卖给我们医学院，换点钱用。”

他抬手杵了杵骷髅，后者随着他的动作摇摆了几下，“这家伙就变本加厉的多！听说他开着家小旅店，会把客死在他那儿的旅人的尸体卖过来，后来好像是旅店经营不善，他就开始谋杀那些在他店里住宿的穷人、病人、孤寡者。”

“人们传说”，年轻人神秘兮兮的贴近Thor，“在月黑风高的夜里，他和他那个小助手会抬着尸体穿过南大桥的桥洞，说不定还顺手谋杀一两个在桥洞下等死的流浪汉，然后通圌过黑圌暗的小巷来到医学院附近，跟臭名昭著的Knox圌教授做交易。这家伙杀了十几个人，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放过……不过最后他好运还是到了头，他那个小跟班跟警圌察告发了他，他被当众吊死了。”

“听说那天盛况空前啊，无数的市民跑去围观。”年轻人咂咂嘴，一脸没能亲历的遗憾，“不过，罪犯的尸体是要依法交给医学院解剖用的，Knox圌教授逃去伦敦了，我们亲爱的XАVier教授带着学圌生解剖了这个杀手。”

“于是他就在这儿了，永远与我们为伴，” 年轻人拉起骷髅的指骨，打量了一下固定在末端的铁丝，“这是我师圌兄参与的第一个解剖作品，很漂亮的手艺，对吧？”

Thor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不太习惯看人以这样轻圌松欣喜的神态谈论一具骷髅，人死之后，只能残留这样伶仃的一副骨架吗？那灵魂又去了哪儿？生入天堂？堕圌入地狱？如果灵魂和肉圌体注定毫不相干，人又为什么要为了灵魂的完整而舍弃肉圌体的欲念？

似乎是察觉到Thor的失神，年轻人一脸尴尬的退开几步，“真是抱歉，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这大概是我们医学院学圌生的通病，说起解剖学来就刹不住车。你要是遇上我的老圌师，他能跟你讲上一整晚的莫干尼（注释3）呢。”

“没关系，”Thor冲年轻人笑了笑，“你刚刚眉飞色舞的样子甚至有点让我想起我的弟圌弟。 他……”

声音顿了下，明显变得温柔的语调从双圌唇流淌出来，“他喜欢这些东西，科学、显微镜、维萨里（注释4）还有草药什么的。他要是能来这儿上学，也一定像你这样，说起这些新鲜事儿来喋喋不休。”

“要是……？”年轻人把头骨抱回怀里，斟酌了一下Thor的措辞，“你弟圌弟后来怎么了？”

“他……”Thor犹豫了下，“他不在我身边了。”

“哦，抱歉。请您节哀，先生。”

“不，不是的……”Thor急于辩解，仿佛在任何人口圌中说出确认Loki死亡的话语都难以忍受，“他只是……我把他弄丢圌了。”

年轻人下意识的用手抠了抠头骨的下颌角，这个壮年男人一脸深重的感伤与矛盾已然远远超出了他所能解读的范围。

“对不起，”他从嗓子里挤出句话来，“我要关门了……要不等下老圌师回来看到这还亮着灯会骂我的。”

“抱歉，”Thor冲他欠欠身，“我这就走。”

“我有时候真是怀疑时光格外善待你。” XАVier教授摇了摇手上的Scotch，打量着学圌生在烛火下依旧光滑的惊人的脸颊轮廓，“你现在几乎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你更瘦些，看人的眼神里有小鹿一样的警觉惊慌，又有幼狼一样的凶悍斗志。”

“我记得”，Loki喝了口手上的Mild Ale，在苏格兰这么久，他还是没能习惯Scotch的峻烈，“当时我就站在解剖馆的大门边上，您从我身边经过，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问我，‘孩子，你在害怕吗？’”

Loki记得自己抬起头，有点无所适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了。

所以他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刚刚才把Thanos太太的尸体抬进那栋建筑，那里面充斥着肮圌脏的犯罪气息，它们甚至盖过了尸体们本身腐朽的味道。Loki颤圌抖着——并非是源自恐惧，而是由于兴圌奋和愤怒——他照顾女主人的病躯有些日子了，知道她不该那么快的死去。他没有打算揭圌穿Thanos的罪行，他决定在拿到这笔钱后陪他去喝酒，然后灌醉他——如果牺牲一点儿美色的话他或许会喝的更醉的。

然后他会在深夜里杀掉他，就像他杀掉那些病重垂危或孤身在外的房客一样。他会把他肢解掉，一段段丢进爱丁堡最肮圌脏的阴圌沟里。

“如果是他们威胁你干这些勾当，我能帮助你。”Loki回到Chitauri旅店，在脏兮兮的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张纸条，是那个蓝眼睛的男人在离开时放下的吗？

“XАVier教授，”他记得别人这样叫他。

自己算是被威胁吗？Loki不这么想，他没杀过人，但他确实有点算是和Thanos狼狈为奸。他曾经动过告发他的念头，但是警圌察会不会相信？那个Knox圌教授是不是跟官家有着更隐秘的联圌系？自己会不会被圌判圌刑？那些沾满了罪恶和血污的钱可不止进了Thanos的口袋，它们也是他的经济来源。

“我们可以面谈吗？” 在Thanos如雷的鼾声里， Loki把刀放下，拿起了笔。那个男人的声音里有种和年纪不符的清脆，带点俏皮的格拉斯哥口音，它们混合在一起，孕育出一种令人迷醉的说服力。

“您拯救了我，”Loki冲老圌师举了举杯子，“不然我会彻底成为一个凶手和人圌渣”。

“不，我的孩子，”带着惯有的洞悉一切般意味深长的笑，CharLЕS向学圌生举起了酒杯，“能够拯救人们的，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

“别陪我喝了，”Loki又点了两杯酒，CharLЕS把他那杯拿开了，“你看起来很累。”

“我当时支持你去应征军医官，只是想你积累些医务经验和最基本的政圌治资本，毕竟像你这样出身不明的小毛头很难在大学和好的医院里就职。机要秘圌书？”CharLЕS摇了摇头，“我的小Loki，那太辛苦也太危险。”

您说的好像我有很多选择一样……Loki喝了口酒，决定不把它说出来打击老圌师的善意，“最近是有点累，准将先生——”他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政圌府军高层开了几个关于苏格兰高地的会圌议，大部分的将领认为既然过去的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差别，但Cope准将不这么想，他好像觉得詹姆斯党会趁着不列颠进一步陷入欧洲的各方冲圌突再次起事。”

CharLЕS叹了口气，“我只希望苏格兰不要再次陷入战火，人们干嘛要干涉别人的信圌仰自圌由？”他笑了下，指了指自己，“不过我有什么资格说呢？我自己在大学里还不是每天都在战斗，标榜自己信圌仰科学，和那群坚持放血治疗的家伙吵得不可开交。”

“您曾经说过，人们总是觉得自己的先验优于他人的经验。”Loki眨眨眼，用老圌师自己的话将他一军。

CharLЕS无奈的耸耸肩，“所以人一生都会活在矛盾里，为自己的信圌仰而战，同时又痛苦的学着包容那些与己不同的人。”

“可是为战争操心不像你的风格，”CharLЕS抿了一口酒，冲Loki挑挑眉，“怎么？担心自己在高地的朋友？”

“朋友？”Loki皱了下眉头，他可以这样定义Thor吗？

“就我和他对彼此做过的事而言，我想仇人或许是个更恰当的称呼。”

Loki拿过老圌师手边的另一杯酒喝了口，“而且就算回到我们还是‘朋友’的年纪，他也不会因为我的规劝而止步的——他绝不会错过那样一个反圌抗的机会。”

CharLЕS的眉毛挑的更高了，“一个热血的高地小伙子？为信圌仰、君王和祖国而战，他一定是觉得没有什么比那更崇高了。”他伸长手臂拍拍Loki的手背，“你们信念不同，但却没有对错之分。我想他会理解的。”

“信念？”Loki露圌出个苦笑，“我并没有那样奢侈的东西。”

“您能想象那种感受吗？”Loki扬起脸，有些迷茫的盯着墙上飘忽的火光，“好像要终己一生寻找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又想不起它们到底是什么。生活变成了一条漫无目的向前的直线——却没有选择，必须要为了那个未知的目标苟圌延圌残圌喘下去。”

他这些年读遍了大学里所有关于记忆的书籍，他偷偷参加过爱丁堡那些相信古老魔法的团体聚会，他甚至远赴维也纳找麦克斯米伦•海尔神父（注释5）尝试过催眠治疗……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的，过往永远终止于Thor拉开他手腕的那个瞬间。

“我能想象。”CharLЕS喝了口酒，望着学圌生吃惊的表情笑起来，“听说别人的痛苦总能让我们自己好受点，希望我的痛苦也能对你起到这个作用。”

“我独自救治的第一个病人，是个快要溺死的爱尔兰人，一个年轻的铁匠。”CharLЕS垂头笑了下，流露圌出少有的迷惘神情来，“我那时候刚刚从医学院毕业，年轻冲动，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世界，同时坚信自己可以用医术救治不列颠群岛的所有人。而他睁开眼就骂了我一句‘该死的英国佬’，那么易怒，好像愤世嫉俗的种子自幼就种在他身圌体里，正随着他年轻健康的体魄破土生发，欣欣向荣。”

CharLЕS抬起来头看了Loki一眼，“不过我们成了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学徒期满，我正好也在都柏林行医攒了一些钱，两个愣头愣脑的单身汉就这样从都柏林出发，一路结伴旅行，走到了爱尔兰西部康诺尔平原——他的家乡。”

“我记得他站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对我说，他的父母被英国人流放到这里时，掌圌权的英国官圌员这样歌颂这片土地，‘多么适合这些爱尔兰天圌主圌教圌徒啊，无水可投之自尽，无树可悬之自缢，无土可掩埋尸首（注释6）’。”

“在我享受衣食无忧的童年时，他却每日都在为生存发愁，这些过往就那么横亘在那。我们生命里发生过的事把我们塑造成特定的人，就算我再口口声声说理解，也不能让时光回转，亲自去感受他经历过的那些痛苦。”

“那他现在在哪呢？”Loki小心翼翼的问。

“不知道，”CharLЕS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我们分开的时候大吵了一架，似乎是为了爱尔兰的土地政圌策什么的——我半年后回到都柏林，他已经不在了。有人说他死在爱尔兰的一场反英暴圌动里，有人说他去了北美殖民地，总之，我和那个人再也没相见。”

“如果一切能重来，不该给彼此画上个那么惨痛遗憾的句号的，对吧？”Loki喃喃开口，意向不明的问到。

“可悲的不是世间没有如果，”CharLЕS看着Loki，用一种近乎哀怜的温柔目光，“而是时光回转，人们还是会把同样的错误重复千百遍。”

“是啊，”Loki扬起脸，星星点点的光在眼睛里闪烁着，“世间最可笑的事就是一遍又一遍做同样的事情，却期待有个不同的结局。”

 ……

Thor在大学里逗留了很久……被细雨润圌湿的空气像是有种别样的温柔，叫他贪恋着不舍离去。

他伸手抚圌摸圌着图书馆门廊上的巨石，轻轻弯起了嘴角。他当年非但不该阻止Loki来这里，或许他本该跟着他一起来的。

Loki一定会爱死这里的，成排的望不到尽头的书架，厚重的书本散发着草叶与木质的香气，午后的阳光如是能从落地窗射圌进来，会照亮Loki颈后绒绒的、几不可见的茸毛，他挺翘的鼻子和下巴会在脸颊脖颈上投下带弧度的阴影，金色的光线投射在猫眼石一般的眼睛里，辐凑到望不到底的瞳孔中。

“我可以趴在一边的桌上看他读书，看一整天、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指尖扣紧粗砾的石面，Thor猛地惊醒，匆忙把手抬开——他被自己刚刚的浪漫臆想吓到了，它们遥远、芬芳，带着致命毒药惯有的绚丽色彩和迷幻诱圌惑，就像Loki本人。

Thor匆匆逃离，他在回程的路上一直魂不守舍，走到Royal Mile附近迎面撞上了一位先生。

那位老者被他撞的后退了一大步，在湿圌滑的路面上打了个趔趄，Thor赶紧伸手拉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他扶着对方的手臂连连致歉，“我走神儿了，没有看到您。”

“是我这个老人家酒后脚步虚浮呀，”对面的老者露圌出个俏皮的笑容，“早知道就接受学圌生的好意让他送我回去了，看来人真是不能逞强呢！”

“您没事吧？要不我送您？”Thor抓着老者的手，诚心诚意的问道。

“不用，”老人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我就住在前面医学院里。”

他把Thor的手拿开，冲他眨眨眼，“就算不小心被你撞骨折了，我也能一秒钟把自己包扎好。”

言罢，他理了理上衣起身离去了。

Thor推开屋门，迎面撞上正要出来的Hogun。对方呼吸粗重，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肯定不信”，Hogun瞪大了眼睛抓圌住他，“我想我刚刚看见Loki了。”

“谁？”Thor捏紧了拳头，他怀疑那个名字来自他的幻觉。

“我的上帝！”Hogun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虽然只是瞟见他一眼，但那眼神儿那身形简直……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过Loki烧焦的尸体我一定——”

Hogun呲牙咧嘴的住了口，Thor一把抓圌住他，手劲儿大的不像话。

“他在哪儿？”Thor脑袋里嗡嗡响着，眼睛都要喷圌出火来。

他咽了口吐沫松开手，强圌压住身圌体里熊熊燃圌烧的火焰，尽量摆出一副纯粹意外的样子来，“我是说……真有这么像的？你说的我都好奇了，也想去看眼那个人。”

“他走了，”Hogun揉了揉被捏疼的上臂，“我刚刚去柜台预付房费的时候看见他出门右转往大桥的方向去了。”

“他穿什么衣服？”Thor一把拽开门把手。

“红上衣，”Hogun搔了搔脑袋，皱起眉头，“看起来有点像政圌府军的军服。”

Thor很久没有这样过了，狂圌热的、像是不要命一般的奔跑与追逐，仿佛不这样尽力，就不足以匹配的上那个被追逐的对象，芸芸众生中那道唯一的光。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笑又可悲，有什么意义呢？如果那是Loki又怎么样？你能把他带回去吗？你能再次拥圌抱这个杀父仇人吗？真正的Loki此刻应该在旧教圌堂的墓地里埋着，尸首都化做了枯骨。

而另一种答圌案更加可悲——那不是Loki，只是万千世界中的一道影子，像是过往八年里，每一缕与他相似的声音，每一抹有他痕迹的风情，它们重叠起来，严厉又残酷的宣告，他已经消失了，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已经彻底的从你的世界消失。

Thor踉跄狂奔着，大步踩过潮圌湿的街道。他的心狂跳着，几乎要把鼓圌胀的双眼挤出圌血来——太多人往那个方向走了，一身腥臭赶着回家的牡蛎小贩，衣衫褴褛想在南大桥下找个栖息之所的流浪汉，还有那些不断靠过来的、涂着廉价脂粉的妓圌女……

然后他看到了，人流中那模糊虚幻的、渐行渐远的一点点红色。

宛如救世神迹般的，世界尽头的光亮。

“Loki！”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Thor喊出声来。

注释1：南大桥杀手Thanos先生的原型是19世纪初爱丁堡臭名昭著的杀手Burke和Hare。两者都是爱尔兰移民，前者的妻子曾经拥有一家小旅店。这两个家伙在爱丁堡犯圌下很多宗谋杀案，把尸体卖给医学院的Knox圌教授换了不少不义之财。后来Hare做了污点证人，通圌过指控Burke逃脱了死刑。

关于这两个家伙有正经的历圌史作品还有不少小说传记，西蒙佩吉菊苣拍过一部很没节操的搞笑片来记录这俩的故事，爱丁堡dungeon里还有关于他们的游乐项目（实在是黑圌暗的深得我心）。

Burke在1829年1月一个下雨的日子里被处死，爱丁堡市民一贯喜欢围观各种死刑处决，这次更是万圌人空巷。Hare进了监狱，出狱后隐姓埋名、改容换貌，不过始终过的非常凄惨。唯独Knox圌教授逃脱了制裁，在伦敦正常终老。（社圌会阶层这种事，真的细思极恐）。Burke的尸体真的被制圌作成了解剖学标本，现在就保存在爱丁堡大学医学院的解剖馆里（again，这种恶趣味实在太戳人）。

注释2：教授身边的蓝眼睛年轻助手，当然是野兽般的小天使Hank McCoy。

注释3：莫干尼，18世纪著名的病理解剖学家。

注释4：维萨里，16世纪的医学家，1543年出版了超级牛b的《人圌体的构造》一书，影响了现代医学的走向。

注释5： 催眠术早期的实践者，麦克斯米伦•海尔的一个学徒叫麦斯麦，他的催眠术曾经在欧洲风靡一时，忽悠了很多人。

注释6：参见BBС纪录片，The Story of Ireland

作者有废话说：

1.这世界那么大又那么小，他确实在你转过的那个街角出现过，但谁能说你们不会差了几十秒的时间？不会擦肩而过？

抓圌住他呀，锤子TAT。

2.卤煮在教授叙述的一段话里插了n多部法鲨的电影，顺便赞一句艺术家法鲨老圌师演技无敌。